外面下着倾盆大雨,强烈的撞击声穿透激烈的交响金属声,直入耳膜。电光雷鸣,天空用此展示它的愤怒与哀怨。雨线滑过眼前,冲刷着满是灰尘的心房。
进屋开灯的时候被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吓到,等认清了不禁觉得好笑。我在怕什么?白光划破黑暗的一瞬,眼前短暂显现的又是什么?顿悟,人心中总有一个鬼的存在,在黑暗被撕破的瞬间,它清晰地显现人的眼前。它是什么?不知道,确切地说,是不想知道。人都有难以面对的阴暗面,它就寄生在那里。
喜欢网上的一句话:我们是糖,甜到哀伤。第一次看到的时候,就发现自己是如此地喜欢“哀伤”这个词,正如我喜欢羽寒两个字而把它们弄在一起作为我的网名。可是现在看看,发现自己不可能是一块糖,不会有甜的感受,于是直接奔到了哀伤。可悲,自己却有点陶醉。
脑中总会的一幅影像。满载幸福的列车停靠在希望的车站。当我匆匆地赶到车站,却发现列车己经欢快地奔向了光明的未来——我错过了最重要的一班列车!幸福与希望随列车的轰鸣而去,而我留在了孤寂空虚的现世,做着绝望的挣扎。
最近嗜睡,总幻想着能够一觉不醒。于是每每醒来,发觉自己仍是这个存在时,总会产生一种失落。经常,手机的亮光映现着四五点时间的跳动。屋外暗黄的路灯把一丝亮光撇进屋内,屋内一片带着淡色的寂静。不禁想问,活着这他妈的是在干什么!然后扔掉手机,闭眼,继续睡前的幻想……
外面的雨声小了,感知这个是因为耳中金属的声音已经掩盖了雨声。不知为什么,一直感觉总会有雨滴滴在心上。一滴,两滴……就这样积聚。今天早上睡前关掉屋内的灯,外面发白的天空硬要把一点光线塞进来,屋内一下子进入一片慵懒的昏暗中。这种氛围,是为了让人伤感的吧。于是让自己的心浸没在昏暗中。刺痛。不过也还好,我是要去睡觉的。昏睡,会带走一切感知。
死这个话题一直萦绕在脑海中。我享受活着的乐趣,同时又在不断地想着死的问题。一次次,死带来生命的空白。它就真切地站在我身边。死亡前夜的生命的期望,死亡之后的生命的安息。那渴望的眼神随死亡而去,却镌刻在内心成为永远的痛。也许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,也许无论如何也不会明白。也罢,反正人生下来就注定开始了一个走向死亡的旅程。看着旅程中的一个个立起的墓碑,人会更珍惜自己的生命吧。
白天坐车的时候远望香山身披的红色,有一种渴望,渴望什么却不得而知。人们的生命在匆忙中交织在一起,又在进一步发展前分离开。我们相遇,又相互遗忘。山上的红色片片点点,盛开,凋零。忽然想:来世做一片红叶吧,在生命绽放极致的时候消亡。
一直以为悲剧更能给心灵带来震撼,而哀伤更容易让心灵铭记。如果上天给我一次机会,我愿将自己所有的伤痛来过,然后用所有的绝望换取生命的希望……此时歌声在耳边回响:For the heart I once had. For the heart I never had.逝去的,也就那样逝去了。
感觉过了好久,关了音乐,摘下耳机,发现外面的雨消停了些。打开屋门,清新的风迎面吹来。望着不远处的香山,黑暗中不可视物,但是我确信,红叶更加明丽了。不管怎样,生活还是在继续——生命仍以这种形式存在着。不管怎样,总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。这,也就够了。
时间不早了,躺在床上——枕着风雨声入睡。人,总是在活着的。
2007-10-27 晚10点 写于香山脚下
很久没有再读这篇文章,昨天找出来读了读,看着里面的问题,其实即使是现在的自己,也不一定能作答。那些在雨夜的追问,现在看来,仍能刺痛心灵。也许就应了那句话,活着就好。